夜深忽梦少年事（四十二）
ooc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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眉山实在没什么好看的，郁郁葱葱的山林美不胜收，千篇一律粗工滥造的砖瓦房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青石板路两边，缝隙里藏着南方独有的苔藓，浓重的雾还没来得及散去，像是少女的面纱一样包裹着这里的一切，等到正午的阳光强行掀开这一层矫揉造作的神秘，朦胧的背后不过是普通的容颜，甚至称不上一句“绝色”。
细腻的南方藏着北方的粗狂。
和江澄一点也不相衬。
可你要说那温柔水乡去衬江澄这样的人也是不合适的，无论是莲花坞还是眉山都不能勉强去和江澄挂钩，与他身上的气息都格格不入，他孑然一身的冷傲模样，好像不会留下任何人的影子。
兰陵才配得上他。
“走不走？站这里给人当猴看吗？”江澄皱了皱眉毛，金子轩这段时候好像就很爱发呆，经常看着什么都能发愣一会儿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女怀春了。
“走…走啊，带路！”金子轩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，阔步跟上江澄的步伐。
很难想象一个世家公子回家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来欢迎。
传言中眉山虞氏向来很高调，几乎和兰陵金氏不相上下，可眼前这模样，他都要误会江澄在虞家不受重视了。
他也只是怀疑一下，虞家人护短有目共睹，轻而易举就可以推翻他所有的构想。
虞家确实很气派，或者说是粗狂，不拘一格的品味实在很难让金子轩欣赏得来，单单门口那呲牙咧嘴的凶兽就让人不想多看两眼，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，虞紫鸢那样脾性被养出来再正常不过，参拜如来佛的和尚通常都是慈眉善目，那么虞家人的脾性可见一斑。
好在江澄不是在虞家长大的，虽然就算江澄脾气坏他也喜欢就是了。
“你从下船开始就在嘀嘀咕咕，怎么你后悔跟来了？要是后悔我马上差人送你回兰陵成亲。”
“你就饶了我吧，和那群仙子成亲我还不如和你成亲呢，我母亲怎么就喜欢那些一身脂粉味女儿家呢。”
一番话直接把江澄逗笑了，笑声虽然不似银铃一般悦耳，却带着独有的灵动，金子轩恨不得再多听一会儿，可惜江澄也只是笑了一会儿然后又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模样，嘴角压抑着一抹笑，看起来柔和了不少。
“怎么不给你找爱红妆的女儿家，给你找个少年郎吗？”说出话后江澄也闭了嘴，他从前对龙阳之好避嫌得紧，重获一世接受度高了不少，也颇为好奇，私下里偷偷看过聂怀桑收藏的杂书，虽然粗俗不堪但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，他倒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拿出来开玩笑的地步了。
似乎接受度有些太高了。
“要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眼见心上人脸上的笑意突然间散去，秒变严肃，金子轩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去。
紧张得说不出话来，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险些摔倒，还是江澄伸手扶了他一把。
“开…开…玩笑的……本少爷就在眉山玩一阵子，过两日我母亲就忘了这件事了。”他磕磕绊绊，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你要是敢玩断袖，小心明玉阿姨直接把你扒皮了。”
江澄脸上仍然是严肃的模样，掩藏在鬓角后的耳尖却不小心冒了点红，在发丝的遮掩下若隐若现，不让人轻易察觉。
“到时候金叔叔颜面扫地，你继承人的身份就稳不住了。”想到金光瑶，一时间有些语塞。
金光瑶是个可怜人，可惜他不能帮他。
“我爹就我一个儿子，他还能奈我何。”
金子轩自动过滤了自己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。
闻言，江澄收起了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同情心，绕是金光瑶再可怜，有不知情的金子轩在，他就不可能帮他，不然对金子轩不公平，他的大少爷脾气再大，终究是他为数不多的交情。
人各有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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